弘扬民族民间传统文化 感受“非遗”魅力

在文化和旅游部、新疆尔自治区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2023“新疆是个好地方”对口援疆19省市非物质文

  在文化和旅游部、新疆尔自治区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2023“新疆是个好地方”对口援疆19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上，全国19个对口援疆省市、新疆生产建设兵团、新疆14地州市的383名非遗传承人和330项非遗项目集体亮相。本文采访其中4名非遗传承人（2名新疆非遗传承人、2名援疆非遗传承人），讲述民族优良历史传统文化传承、保护、发展故事。

  湖北鄂州雕花剪纸省级代表性传承人曹小琴：被大美新疆打动 为和睦欢腾备“礼”

  不久前，2023“新疆是个好地方”对口援疆19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在新疆阿克苏举办，其中，作为湖北赠予新疆的作品之一，雕花剪纸作品《凤舞九天》以其鲜明的楚文化特色颇受关注。这幅非遗佳作出自湖北鄂州雕花剪纸省级代表性传承人曹小琴之手。带着作品、满怀期待的她第一次来到新疆，就被这片土地和生活于此的人们深深吸引，萌生了创作的新想法。

  “非遗展开幕的当天下午，我看到了新疆本地的一项歌舞类非遗。一位非遗传承人弹着当地的乐器唱起歌，旁边的观众围上来也慢慢跟着节奏跳起来。音乐节奏明快，热情奔放，透着一股从心底涌现的肆意洒脱，一下子就震撼到我。”回忆起非遗展上的这一场景，曹小琴仍能清晰感受到她当时的心情。即便不曾分清唱的是哪里的民歌，弹的是哪种曲调，说的是哪族语言，都阻碍不了欢乐的传递。

  曹小琴将这幅感染她的画面记下来，对着手头的纸张陷入了思考。实际上，曹小琴的作品也引起新疆当地群众的极大关注和兴趣。在并不大的展台前，曹小琴的身边总围着许多观众，被问到最多的是作品讲述的故事。“这幅剪纸讲的是我和父亲的故事。这是父亲将女儿扛在肩头，一手提着脚凳，一手紧握着女儿的一只小手走在乡间小路上，还有蛇与青蛙从草丛里穿过呢。”介绍着雕花作品中的丰富元素，曹小琴满眼都是温柔，那是不需解读便能明白的浓浓亲情。

  除了这幅作品，曹小琴此次带来的《花样故事》《家在龙脉上》都取材于生活，前者刻画了鄂州老花样的制作流程，后者是乡间家庭和睦生活的生动记述，剪纸中有寓意如意的柿子树，有代表金玉满堂的玉米地，还有象征富贵吉祥的牡丹。

  “每个人的日常都有值得记录的瞬间，希望非遗能够成为我们美好生活的印记。”曹小琴一直带着这种信念传承着非遗技艺，对创作精益求精。也正因其作品的特色和叙事性，非遗展期间，许多观众在很短时间内就记住了由32片剪纸刺绣构成的“花肩”。“这种风格在我们新疆没见过，很有趣也很有底蕴，我得回去跟亲友多讲讲。”购买了“花肩”元素主题文创产品的阿克苏居民说。

  曹小琴将打动她的一幅幅画面牢牢记下来，边参展边进行她的新疆文化之旅，计划着用剪纸记录旅程，将这份文化自信呈现出来。

  从湖北到新疆，跨越千里，从一地到下一地，行程不止于阿克苏。非遗展之后，曹小琴又前往湖北对口支援的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。在博尔塔拉，她有意让自己的节奏慢下来，特别乐于满足市民的体验需求。参加活动时，她剪了一条蛇和一只小鸡送给参观者。“博尔塔拉的一些居民喜欢来我这看看，说非遗传承得好，这让我很受鼓舞。”曹小琴说。

  稍有空闲时，曹小琴会去当地市场买小吃和水果，还会在清晨或傍晚看着成群的牛羊与肃立的大山放空自己。“这次来，切身感受到新疆的地大物博、少数民族同胞的能歌善舞，大家的幸福感溢于言表。全国各地的共同支援建设会让新疆变得更美丽，让这里从精神上和物质上都奔向共同富裕。”曹小琴表示，新疆的壮美景观、新疆人的开朗性格、新疆本地的民俗风情都是灵感来源，也是她想要用剪纸形式定制出来的一份礼物，具体用抽象还是写实手法，她还在考虑。明年，她希望带着这份礼物来参加新一届的非遗展。

  哈萨克族刺绣自治区级代表性传承人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：绣出哈萨克族美好生活

  在2023“新疆是个好地方”对口援疆19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上，湘绣、苏绣、苗绣、尔族刺绣、柯尔克孜族刺绣、哈萨克族刺绣作品齐亮相，非遗传承人聚在一起，交流刺绣的绣法和图样设计。其中，新疆尔自治区昌吉回族自治州带来的国家级非遗项目——哈萨克族刺绣受到观众的青睐。

  作为昌吉回族自治州代表参加此次非遗展，哈萨克族刺绣自治区级代表性传承人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很自豪：“能够代表新疆哈萨克族、代表哈萨克族刺绣，把我们悠久历史文化和新时代的美好生活展现在更多观众面前，这是我作为非遗传承人的使命担当。”

  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介绍，哈萨克族刺绣主要分为毡绣和布绣。毡绣就是在毛毡上进行刺绣，可以挂在墙壁作为装饰壁画花毡，也可以铺在地上用作地毯。布绣则是在布上刺绣，壁挂、被套、枕套、桌布和衣服的前襟、袖口、下摆等处都能应用。哈萨克族的刺绣手法分为锥针绣、绒面绣、菱形绣，其构图紧凑规整，纹样粗犷夸张，色彩艳丽和谐，刺绣方法奔放自如，草原韵味深厚，反映千百年来哈萨克族人民独特的审美情趣和文化。“这次我带来的展品是结合古老刺绣图案、融合现代文化制作的桌旗、枕头、坐垫、哈萨克服装等。哈萨克族民间刺绣花纹及图案具有悠久的历史，保持着哈萨克族古老的审美文化传统和独特的民族风格，古老的花纹可广泛使用在现代生活用品上。”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说。

  非遗展上，刺绣坐垫、刺绣哈萨克服装等展品引起了观众很大的兴趣，不时有观众向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询问刺绣手法。“大家对刺绣文化很感兴趣，哈萨克族刺绣花纹及图案构图复杂、内容丰富。”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认为，各省市以及新疆各地区的传承人相会在这里，也是互相学习的好机会，可以更好地宣传哈萨克族刺绣文化，让更多的人看到。

  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最早接触哈萨克族刺绣是受母亲的影响。她的母亲是木垒哈萨克自治县东城乡有名的绣娘，小时候家中孩子多，母亲就靠着自己的一双巧手给牧民制作狐皮帽子、衣服、毛毯等，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，也帮着干刺绣活儿，慢慢地喜欢上了刺绣绘图。1981年高中毕业后，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进入县里刺绣厂成为一名刺绣工，后接触刺绣绘图，负责设计哈萨克族刺绣图案。1989年，她从一名技术工人升为该厂厂长，推动哈萨克族刺绣走向产业化道路。之后，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不断传播哈萨克族刺绣，并赢得了很多荣誉。2010年，她编写并出版了《哈萨克图案艺术》一书，为哈萨克族刺绣业尊定了理论基础，该书成为中国第一部专门介绍哈萨克族刺绣技法的书籍，还成为新疆各地举办哈萨克族刺绣培训必备的专业教材。2013年，她成立“木垒县古丽娜孜哈萨克刺绣技能大师工作室”，帮助当地更多群众学习哈萨克族刺绣，提高收入。

  近年来，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参与了木垒县哈萨克民族手工刺绣品地方标准的制定，并调整和完善《哈萨克图案艺术》，培育了一批哈萨克族刺绣的骨干队伍，在全疆各地进行授课和技术指导。“作为哈萨克族刺绣文化传承人，我有责任和义务将这份技术传承下去，培养更多的人才，将哈萨克族民间传统文化发扬光大。”古丽娜孜·加尼木汉说。

  “原来牛皮可以雕刻出栩栩如生的人物。”在2023“新疆是个好地方”对口援疆19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上，新疆乌鲁木齐市级非遗项目皮雕技艺传承人孟璐璐带来的作品《母亲》《铠甲》吸引了很多观众驻足拍照。

  “我带来的是《母亲》系列的第三幅，因为去牧区时跟女性接触比较多，就想通过大幅的作品讲述新疆故事。尤其是新疆各民族的母亲，我希望把她们在生活当中和孩子互动的场景表达出来。”孟璐璐说，“我发现在出土的文物中女性铠甲很少见，所以就想通过复原女性铠甲，把女性在历史背景和文化或歌谣传说中英姿飒爽的形象表达出来。目前，国内很少能看到女性明光铠的全牛皮铠甲，很多小朋友看到第一眼觉得像花木兰的铠甲，很感兴趣。”

  孟璐璐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，毕业后曾在《乌鲁木齐晚报》工作。为追寻心中的皮雕梦，10多年前，她辞掉工作跟随内蒙古皮雕代表性传承人李思沁潜心学艺，去新疆各地寻访民间皮雕匠人，挖掘皮雕技艺的新疆特色。孟璐璐发现，很多人不知道新疆有皮雕，而且皮雕匠人年龄比较大，从事这项技艺的人慢慢地少。“他们希望自己的东西能走进牧区，但所做的酒壶、皮囊、马鞍子等皮雕产品已经与时代脱节，我希望学到传统手艺之后进行创新，设计出更符合时下文旅市场的产品，并反哺给牧区，帮当地的农牧民打破产品单一性，促进皮雕和皮艺制作的复兴。”孟璐璐说。

  为此，孟璐璐成立了工作室，带着皮雕作品参加各种展览，还开展非遗进校园、社区、牧区。她带了400名徒弟，其中100多人全职跟着她学习。除复原出土文物外，她还开发一些文创产品。目前，她开发的皮雕文创产品有上百种，大到服饰、装饰画，小到首饰、杯垫，把传统工艺与现代创意相结合，让非遗更有时代感。她设计制作的马背系列的皮包、装饰画和挂坠等工艺品，更是成为新疆各地旅游景区热卖的文创产品。

  “非遗不能单打独斗，现在的非遗传承人承担的社会价值会更多。”孟璐璐说。当她发现生态旅游建设突出的村子后，就会思考怎么样将文化遗产跟生态文明建设融合在一起，开发出一些符合当地自然生态形象的产品，让当地村民得到实惠。

  非遗展上，孟璐璐与多位非遗传承人进行了交流，很多人表达了非遗如何能够顺应时代，在求变的过程中不迷失本心的困惑。孟璐璐分享了她10多年深入牧区学习探索的经历。她认为，非遗传承人只是一个代表或符号，如何让非遗技艺从一个人掌握变成100个人普及，从100个人普及变成全民皆可做，需要去深入思考。“在现代化生产的趋势下，大家总是希望保留一些原汁原味的东西。若能够让效率和质量同步得到提升，非遗的文创产品大有可为。”孟璐璐说。

  如今，在她和同行的共同努力下，原本在新疆已很少见的手工皮雕正逐渐为更多人熟知，很多传承老手艺的牧民也都有了不错的收入。“最初，我的身份是传承者和记录者，如今，我希望成为传递者，让皮雕产品走出牧区、走进大城市，这就是我想做的事。”孟璐璐说。

  2023“新疆是个好地方”对口援疆19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举行不到半天时间，浙江温州苍南地区的苍南桥墩月饼就被订购一空。“用的是传承下来的老手艺，打造的是融合了新疆本地食材的新产品。”五肾茶制作技艺县级代表性传承人、苍南县茶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吴锡勇分享着这一“爆款”的秘方。

  此次参展的苍南桥墩月饼选用了新疆品质上好的核桃、红枣、枸杞、苹果干，运用了苍南桥墩月饼和九制黄精制作技艺两项非遗。“这4种阿克苏的特产食材本身就是食药同源，与我们非遗产品的健康养生定位高度契合，所以制作融合产品的想法很快敲定下来。”吴锡勇介绍，月饼馅料经过几轮配比调试，口感香甜不腻，温和易消化，最终的受欢迎程度超出预期，不仅在新疆热卖，还接到了3000多套浙江本地订单。“我们探索融合产品的一大目标就是实现跨地域，让两地居民都能了解彼此的文化特色，同时对非遗加深了解，从这个层面来说，我们不是为了参展而推一款产品，而是真正以此为契机，将产品打造的过程变成浙江与新疆互相助力、合作共赢的过程。”吴锡勇表示。

  这次来到新疆，吴锡勇在密集的展览日程期间，还与阿克苏温宿县柯柯牙核桃新村达成了战略合作，双方将在原料供应和非遗技艺等方面互促共建、深度交流。“非遗展为咱们提供了重要平台，浙江文旅及援疆有关部门则给予了全力支持，加速了优势互补，让我们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，开拓出新的产品思路。”吴锡勇说。

  中秋节马上就要来临，苍南桥墩月饼的订购量已经十分可观。不过，月饼的生产和销售周期一般只有40天左右，如果想善用新食材，更广泛地传播非遗的文化价值，还需更大程度发挥周边衍生品的作用。“因此，我们还融合了中国传统制茶技艺，开发口味多元、包装新颖的茶糕点，让苍南与核桃新村的共富路更加宽广。”吴锡勇说。

  除非遗传承人的身份外，吴锡勇还是非遗工坊浙江长生老号健康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。多年来，围绕非遗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，长生老号坚持与时俱进，汇集12名不同非遗项目的传承人，始终在传承非遗技艺的基础上，力求高品质输出，用一款产品打通一个体系、完善一条产业链，用产业链促进文化交流，并持续凸显非遗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价值。此外，注重引入科技力量改善产品质量，如一款苍南桥墩月饼，仅测评环节就应用了多项大数据技术，由高校专业力量分析食材比例，以实实在在的数据验证其健康功效，并以此为参数指导产品研制和更新。包装环节则由设计经营销售团队融入传统美术类非遗元素，进行特色化设计。

  不同类型的产品，从生产、加工、设计、包装等环节，往往包含着多项非遗。在吴锡勇看来，非遗项目的集群能够形成合力，将现代人的智慧转化成非遗传承源源不断的活力和动力，通过一件件贴近生活的好物，让非遗更好融入现代生活，在更富有创意的场景中熠熠生辉，真正实践见人、见物、见生活的发展理念。

  此次参展，吴锡勇负责的展台不止苍南桥墩月饼一款产品体现融合思维，还有一系列以非遗技艺融合两地风土人情的产品也十分亮眼，比如，以苍南的陶瓷烧制技艺，将阿克苏的雪山风光与杭州的三潭印月景致有机融合做成茶洗等。“我们大家都希望这些体现非遗与旅游深层次地融合的作品，能够为当地伴手礼和非遗旅游商品开发带来些许启发，也将民族团结的主题以非遗产品的形式更好地反映出来。”吴锡勇说。